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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微頭條丨獬豸冠(上)
      發布時間:2022-08-05 16:26:11 文章來源:法治日報·法治周末
      ■第四屆法治故事寫作大賽參賽作品選登我曾無數次想過離開一個滿是規則的單位是如何的自由和暢快,但真正推開那扇大門之后,我才發現自己如同

      ■ 第四屆法治故事寫作大賽參賽作品選登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我曾無數次想過離開一個滿是規則的單位是如何的自由和暢快,但真正推開那扇大門之后,我才發現自己如同離家的游子

      在我看來,法院最氣派的是門口的兩個石獅子。

      如果是從高高的臺階上走下來再回頭看,便會有一種被審視的感覺,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對神獸正怒目圓睜的看著你,甚至把你內心那一點不為人知的隱私都看穿了。

      但若是看得久了,其實也就覺得沒什么了。因為那畢竟只是石頭的雕塑品,不會真看到誰的內心。相反,如果你熟悉了它們,還可以走到它們旁邊,拍拍它們的腦袋,摸摸它們的爪子,甚至踹它們兩腳、打它們兩下。它們不會有什么反應,這是理所當然的。

      但我還是挺喜歡它們的。倒不是說獅子是什么名家的作品,甚至它們也沒有多么雄偉逼真,只是后面的樓房實在是老舊了,顯得門口的獅子倒像是從別處搬過來放在這里的。如果是在文學上,這大概要稱作對比或者反襯。

      其實仔細想想,這種反襯倒是和法院的工作有著許多相似。乍看之下,獅子雄視四方,內里卻和后面的樓房一樣,也是自家辛苦自家知,有許多說不完的委屈和無奈。歸根到底,大家都是普通人,職業的光輝代替不了生活中的油鹽醬醋。

      我就在后面的樓里干了7年,其間也發了不少次牢騷??山裉旎仡^看,卻有許多欲說還休的意味,大概是因為如今這些都和我沒什么關系了。今天早上,我遞交了辭職信,也交接了手里的工作。未來,我就要到南方和朋友一起去做一家新媒體公司。

      我以為,自己在前半個月的失眠中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可當走下一階一階的樓梯,回頭看向灑滿陽光的法院大樓時,我才發現事實并非如此。我內心中有悵然、忐忑,也有不安、迷茫。我曾無數次想過離開一個滿是規則的單位是如何的自由和暢快,但真正推開那扇大門之后,我才發現自己如同離家的游子。

      或許錢鐘書先生的《圍城》確實是客觀的洞察了人性的奧秘,又或許僅僅是我自己的問題而已。軟弱和敏感是我的弱點,我深切地知道這一點。然而,我還是沒辦法克服它們。

      直到李海走過來朝我打招呼,我還沒有從這股怪異的情緒中反應過來。

      李海是我頂煩的一個人。在他的身上,我基本看不出來任何法官的氣質。別說法官,他甚至連一般的利落漢子都不如。在我看來,他不是一個油滑、鄙俗、吝嗇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而是油滑、鄙俗、吝嗇集合在一起長了40年,最終變成了一個人。我對這個人的討厭,甚至連我怯懦的圓滑都掩蓋不了。

      可我偏偏還和他在一個庭室,常常合作,這實在是難受的很。

      然而,我今天見到他卻還有一些親近。大概是一種愛屋及烏式的親近吧。

      不過,這種親近也只是維持了不過幾分鐘而已。他一開口說話,這種親近也就戛然而止了。

      “兄弟,聽說你不干啦?我就說你們這年紀正好,去哪都能行,就不該在這兒窩著。嘿嘿,將來可別忘了哥哥們啊……”

      這話大概是一個什么語調呢?有調侃、戲謔,或許還帶著些嘲諷,唯獨沒有真心真意。倒是他一貫的說話方法。

      若是平時,我大概會耐著性子和他寒暄幾句??晌荫R上就要離開這個我工作了7年的地方,曾經人際交往的考量已經不再約束我的神經了。我肆無忌憚回答他:“那可不一定,李哥這么忙,我可不敢麻煩你?!?/p>

      說完,我也感到了自己的無理,不等他反應過來,就先哈哈大笑起來,作出一副開玩笑的樣子。

      不過,李海卻沒有發現我的冒犯,一愣之后也附和著我一起笑了起來。

      我倆還要再說些什么,卻聽見一旁傳來“砰、砰、砰”的聲音。我倆循聲望去,卻看見一旁玻璃門外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在那里一下一下地砸著門。

      那人發現我們看了過來,便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轉而揮動雙手向李海示意自己就在這里。

      法院一層的格局是這個樣子的:向上的樓梯連接著大門,而通過大門的安檢就到了大廳。為了保證安全,當事人只能通過一扇側門進入,從另一扇門離開。

      此時我和李海正站在大門外的臺階上寒暄,而那個人則在大門里面,應該是剛剛過完安檢。我猜這人是來找李海的,正好看到我們在外面,又擔心出來找不到我們,所以才做出這樣粗魯的行為。

      果不其然,李??吹侥莻€人卻沒有什么意外之感,只是做手勢讓他等一等,又回過頭來對我苦笑一聲,向我展示了一下手里的卷宗,示意自己不能再陪我了。那卷宗頗為厚實,一晃的過程中我隱約可以看到上面的名字,好像是綠海什么公司。

      這個名字我有些眼熟,不過我也沒有在意。李海的離開讓我也松了一口氣,這種皮里陽秋式的交流實在不是什么享受。況且我晚上還有一件大事要做呢。

      白薠,我輕輕地咀嚼著這兩個字。

      登白薠兮騁望,與佳期兮夕張。

      鳥何萃兮蘋中,罾何為兮木上?

      沅有茝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

      ……

      白薠這個名字出自九歌里的湘夫人,意思是水中的青草。我一直覺得父母起這樣的名字應該是有某種期許的。總不是像我叫徐磊這么隨便。

      但真的和白薠交往之后我才知道,白薠的父親是個化工廠的工人,生她的時候廠子正生產白礬,就給她起了個白帆的名字。等到她長大學了文科,才纏著父母改了這個名字??梢娙说牡谝挥∠蟠_實不是很靠譜。

      白薠是我下一批考入法院的,按照傳統的說法他應該算是我的師妹。所以我算是兔子吃了窩邊草,好在機關里沒有那么多說法講究,反倒是可以算是一樁佳話。

      可如今這佳話已經快要變成了鬼話。

      火鍋的鍋底在高溫下升騰成蒸汽,正好擋在了我和白薠的中間,讓我們都不太能看見對方的表情。這倒讓我比去院長那里遞辭職信的時候更忐忑。

      我幾次要開口,又終于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將牛肉片不停地扔到鍋里,又塞進嘴里,只是平日里甘美的脂肪香味如今卻如同嚼蠟。這次,我真是知道什么叫做食不甘味了。

      換一份工作、換一個城市可不是僅僅拿個包袱乘上汽車就算大功告成。這是割舍掉一段社會關系而又重新開始一段新的社會關系。其中,對于白薠的感情一定是我最難舍離的部分。

      “你準備什么時候走?”還是她先開的口,在各種事情上她都比我更有擔當一些。即使是這次也是一樣。

      “還沒定下來呢,剛剛把辭職的手續遞交上去,真要有個結論應該還得個把月吧,不是很著急?!蔽夜首鬏p松。

      “杭州?”她思考了一下。

      “不是杭州是諸暨,也是浙江省,離杭州不是很遠?!蔽医涌诘?。

      “離這里很遠吧?!彼坪踺p嘆了一聲,我突然一下子感覺到了離別的心酸,仿佛說話的人已經不在我的面前,而是飄到了很遠很遠之外。

      我伸出手,一把拽住她的手。

      “現代社會哪有那么遠,坐飛機、坐火車、開車,我隨時可以回來,隨時可以……你……你也可以和我一起走?!闭f這些話的時候,我感覺我的嗓子有些干,連說出來的話都是沙啞的。

      她不著痕跡地將手從我的手里抽了出來:“我們不是吵過很多次了嗎?馬上要走了,別說這個了……”

      我張大了嘴,心中仿佛有千言萬語,可最終卻什么都沒有說出來。我看到氤氳的水汽潤進了白薠的眼睛里,又滴落在桌子上,摔了個粉碎。

      我們很有默契地又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直到這餐飯吃完,我們都沒有再說我辭職的話題。

      等我們離開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星星就掛在天上,排列出奇妙的形狀。我送白薠回家,和她并肩走在小路上,周圍燈光也是星星點點。我甚至有一些錯覺,這些燈光就是星辰的倒影?;蛟S是相反的,那天上的星宿才是人間煙火的倒影。

      今天之后,天上是不是又會有兩顆星分別如參商,在各自的軌跡上一去不返呢?

      一路沉默。

      送完白薠,我才發現我想說的話一句都沒有說。本來還覺得自己能言善辯,如今才發現有些事情不是能夠用語言解決的。勸君不用分明語,語得分明出轉難。

      此時已是4月,天氣不算冷。街上許多人在散步,沿河的帶狀公園里,還有些人一面演奏架子鼓、吉他,一面唱著歌。

      我不想一個人回家,于是就倚在路邊的欄桿上,任思緒飛散在夜空里。耳畔,傳來了一段音樂:“從前現在過去了再不來,紅紅落葉長埋塵土內,開始終結總是沒變改,天邊的你飄泊白云外……”

      這讓我感覺更加失意了。

      我不愿再胡思亂想,于是拿出手機,在聯系人里亂劃一通,想找個人排解內心的苦悶。

      終于,在電話本的最底層,我翻到了一個名字。猶豫了一會,最后還是打通了電話。

      “喂,我是徐磊,有時間嗎?”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一個年輕的聲音。

      建設施工合同,司法考試中的難點之一,相關法律關系復雜,而法律后果也有別于一般的合同規定,這讓一般的考生耗費不少的時間。而一旦通過了司法考試,接觸到實務領域,你大概率會發現,建筑施工合同的難度要比試卷上的內容更艱難。

      孫德勝從來沒有覺得干個包工頭的活,還要學法律??蓮淖蛱毂皇畮讉€工人堵在了他的家門口,他才開始覺得自己確實是應該去學學法律了。

      綠海新府是市里兩年前開發的一處新樓盤,當初說是要建成市里最豪華的公寓小區,好一頓宣傳。沒想到,不到兩年,就出問題了。

      孫德勝聽了小道消息,說是老板為了多掙錢偷偷改了規劃審批,愣是多建了一棟。多了一棟還不打緊,這后續的審批就一直都沒合格。資金跟不上,銀行又不給貸款,就找了一些小額貸款公司,據說高的都有六七分的利。后來連小額貸款也借不到了,便四處找人借錢,什么人都借,多少利息都肯給了。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其實,這種事平時和孫德勝也沒什么關系,也就是聽了感嘆幾句。可偏偏這次綠海新府的活里還有孫德勝干的。當初實在是想瞎了心,盤算著即使拿不到工錢,抵頂兩間房子也是好的。正好給兒子結婚用,也不算虧。

      結果,兒子的婚房連個影子都沒有,孫德勝自己還欠著手底下工人的工資。

      拖了兩年,孫德勝實在是扛不住了,四處討說法,卻也沒有個結果。后來,還是政府部門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去法院打官司。一向自詡八面玲瓏的孫德勝也沒了法子,只能是找了律師,寫了訴狀要去起訴。

      起訴是一難關,難在沒合同少證據。執行又是一個難關,現在的綠海項目公司,已經漏成了個篩子,工程做不下去不說,還四處欠債。

      等到孫德勝立案執行之后才發現,就在孫德勝還等著人家籌錢還給自己的時候,其他的幾個大債主都早得到了消息把能封的財產都查封了個干凈。只留下他自己眼睜睜地看著一文沒有的公司賬戶干瞪眼。

      這官司不是白打了嗎?

      孫德勝咽不下這口氣,也賠不起這些錢,每天往法院跑。時間長了,他好像覺得辦自己案件的那個叫李海的法官好像話里話外地想和自己說什么。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可是輾轉反側了幾個晚上,實在睡不著,就和自己的老婆說起了這件事。

      “他說事情不好辦,是不是想說這個事情能辦,得我們做點啥。”

      “做點啥?不就是要錢、要東西嗎?”孫德勝的老婆鄙夷地回話。

      “你說是不是我多想了?我有些拿不準。”一向有主意的孫德勝也拿不準了。

      “我看也是,不行你就拿兩張卡去……”

      “是不是不好?我要是誤會了……”

      孫德勝還是拿不準,可是想了半宿還是覺得寧殺錯,莫放過。反正禮多人不怪,就算自己盤算錯了,也總不至于得罪人。于是,他打定主意,一大早起來,就往法院去了。

      屋子里布局并不復雜。

      一張茶臺,一張條案,幾個木制的椅子和一個羅漢榻。雪白的墻面上是幾張字畫,我也不認得是誰寫的。

      茶臺上的水已經燒開了,發出吱吱的聲音。一旁的紫砂壺,公道杯和泥盞都已經排列整齊,等待茶水的交融。

      我其實一直在思考雅和俗的界限是什么。什么樣的品味、什么樣的審美是雅的,而什么又是俗的。后來我想了一下,大概這個東西是和心境有關的,若是汲汲富貴、勞神案牘那么就算把八大山人、齊白石的畫都掛上也雅不起來,若是真能忘懷寵辱,一桌一椅也是雅的。

      這不是什么深奧的道理,世人也未必不明白,可“附庸風雅”還是風靡于世。

      我發表這番見解的時候,劉山正在條案后面寫字。聽了我說的話,把毛筆扔在一旁,笑罵道:“你就直接說我附庸風雅就完了,何必帶上別人。我好心陪你解悶,你這就是恩將仇報?!?/p>

      說完,他又想了想,接著說:“我其實也不是特別喜歡這風格,但做生意要隨波逐流。這種是現在的主流風格,只要老板們喜歡,我就喜歡。這個附庸風雅,我可是樂意得很?!?/p>

      我也笑了起來,泡了杯茶。給他端了過去,告饒道:“是,是,是,劉老板財源廣進,是我眼皮子淺……”

      走到劉山的旁邊,卻正好看到劉山寫的字,不是一般的大字,而是小楷??梢娝€是有一點功底的,只是以我不太專業的眼光來看,匠氣太重。

      白宣紙上倒不是常見的詩詞,而是頗為奇怪的一段話。

      拋開名利鎖,逃出是非鄉,醉里乾坤大,笑中歲月長,莫管他成者王侯敗者寇,再休為他人去做嫁衣裳!

      似乎是某個唱詞,你說這話淡泊名利好像也對,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似乎聽過。

      他也不等我反應,拉著我回到沙發上坐下。啜了口茶水,轉頭調侃我道:“兄弟你這是高升換老婆,雙喜臨門。這是來找哥哥我慶祝一下?”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接口道:“首先我這不算高升,其次我也沒分手。而且就算分手了,也只是分手,并沒有換什么老婆?!?/p>

      他似乎沒看出我的不滿,繼續嘲諷我:“白薠可是個好姑娘,當年我是勸你別在機關里繼續干了,沒什么出路??晌乙矝]讓你遠走高飛啊,是不是。你自己要遠走高飛,可怪不了我。”

      他的手指在茶杯上輕輕打了打轉,將上面的水珠隨意地彈在了地上,又接著說道:“我是讓你和我一起干,誰想到你直接就千里之外了。別說哥哥沒給你出主意,我說你就留在我這里,什么問題都解決了?!?/p>

      他又倒了一杯茶水,推到我的面前。

      “法院在職人員離職,不得在轄區從事律師職業。”我沒好氣地說道,然后將茶杯推還給他?!斑@口茶,我可不敢喝?!?/p>

      他卻將我推過去的手攔住,露出一種奇怪的笑容:“我是律師嗎?你一定要做律師嗎?”說完也不等我反應,將我推過去的杯子抓在了手里,一飲而盡。

      “你慢慢想,我不著急。明天一起吃個飯,算是為你送行。具體地方我再通知你。”說完他又回到了長條書案的后面,看著自己寫的東西哼哼唧唧地唱了起來。

      我知道這是送客的意思,就勢告別了。

      白薠以前和我說過一個故事,講的是遠古的時候中原還是部落割據,當時推選的九州長是堯。堯手下有一個負責司法的官員,名叫皋陶氏。而他判斷是非對錯靠的不是證據、推理,而是一只名叫獬豸的神獸。

      一旦有人找到皋陶,需要他作出判斷。他就會牽出這只神獸,而神獸則會用角去觸那個犯錯的人。

      那時,我會很不屑地告訴她,法字起源的故事嘛,所有法科生在上課的時候都會聽到的。這又有誰會不知道呢?我還會在她面前掉書袋,引用《論衡·是應》:“獬豸者,一角之羊也,性知有罪。皋陶治獄,其罪疑者,令羊觸之,有罪則觸,無罪則不觸。斯蓋天生一角圣獸,助獄為驗,故皋陶敬羊,起坐事之。”

      然后,白薠氣鼓鼓地看著我,問之后的故事你知道嗎?我確實不知道之后的故事。她就又神氣活現地開始說起來——

      萬事萬物都是會有盡頭的。所以,即使是獬豸這種神獸,也會有壽命耗盡的時候。到了那一天,也就是獬豸消失了的時候,天下所有的壞人都知道了。他們興奮不已,因為終于沒有人能夠發現他們做過的壞事了??僧斶@些人一起去到皋陶氏的大堂前面的時候,卻看見一只只獬豸頭顱看向他們,他們嚇得一哄而散。

      原來,皋陶制作了獬豸形象的冠帽,并讓所有司法人員帶上。之后,這種獬豸冠就一直流行了下來。據說,這種帽子會震懾那些作奸犯科的人,也會賦予司法者智慧和正直的品格。

      其實,我一直疑心這是白薠為了強撐面子瞎編的故事,因為我從來也沒有在別的地方看過這個故事。而且古書中的獬豸冠也從來沒有說要有一個獬豸腦袋的形象。

      但我可以確定的是,白薠和我不同,她是真的以這份職業為榮。所以,她也決不會因為我放棄自己的這個身份。

      那我呢?

      當我摘下獬豸冠的時候,是不是曾經我擁有的智慧和正直也要被拿走了呢?

      那劉山呢?他當年又是怎么想的呢?

      劉山一直不算是法院的正式干警,算是從別的單位借調來的。但是他來得比我早得多,可工作關系一直也沒有理順。聽別人說,他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一氣之下辭了職。

      一旦離開了機關,曾經的劣勢反而成為了優勢。因為不是法院的在檔干警,所以相關的限制也少了許多。至于他現在做什么工作,我其實也不甚清楚。

      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沒有去律師事務所。反而成為了多家公司的法務,替他們處理一些法律上的事務。不過他卻幾乎沒有出過庭,甚至很少因公來到法院。所以,他不會授人以柄,也不會給人添麻煩。這樣的情況下,他在法院還有不少朋友。

      至于那些老板肯雇傭他,總是有原因的,應該是他的身上還有一些其他的價值。對此,外人也難以置喙。

      我和他其實不太熟,只是思考辭職的時候,和他接觸還比較多。從私人的角度上說,他確實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一方面很能和別人拉近距離、消除隔閡,另一方面在某些事情上確實也很有見地。我能邁出這一步,也確實和他的鼓勵有關。兩個經歷相似的人倒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只是我對自己比較了解,我是做不到他那樣八面玲瓏的。

      天上有些陰沉沉的,看不到星星。我也沒有開燈,就在黑暗中漫無目的思考著,輾轉難眠。

      想白薠,想劉山,甚至想起了李海,形形色色的人在我的眼前像走馬燈一樣的旋轉,所有的人像又最終合成一個形象,我還沒來得及細看,那形象又化成一個獅子一樣的怪獸,頂著獨角,一下向我撲來。

      我才發現,天已經大亮了。

      (未完待續)

      作者簡介

      陶鑄民,男,吉林省梅河口市人民法院法官助理、梅河口市作家協會會員、吉林省科普作家協會會員。文學作品散見于《吉林日報》《長白山文學》《參花》等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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