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上有個熱門話題是“穿漢服是怎樣的體驗”,有上千人參加。不少人紛紛參與并曬出自己的漢服照,有人感嘆“一入此坑深似海,從此錢包是路人”,也有人打趣稱,“小時候看完電視披上床單裝扮的那群姐妹,長大了”。
近年來,“漢服熱”一再被提及,不僅街上穿漢服的人開始變多,各大高校或一些中學也出現了漢服社團,在各大熱門景區穿漢服拍照的游客甚至成了一道風景線……但是,“漢服熱”真的“出圈”了嗎?
汕頭小公園里的漢服愛好者 受訪者供圖
漢服有多熱?
打開抖音,搜索“漢服”,第一條視頻有130萬左右的點贊數。
“2013年整個淘寶可見的漢服店,月銷售量只有幾千件。而現在頭部商家可能過億,銷售量在飛速增長。”曾因唐代仕女圖表情包走紅的敖珞珈在2013年左右轉行做漢服,做過一些簡單的統計。
圖片來源:敖珞珈微博截圖
據天貓發布的《2018漢服消費人群報告》,2018年購買漢服的人數同比增長92%,其中95后成漢服購買主力軍,占比48%。
與此同時,漢服愛好者們自發形成的社團,也在日漸壯大。
北京漢服協會會長采孌介紹說,2009年協會成立時,參加活動的只有幾十個人,目前注冊會員已有1000多人。
記者3日在北京某圖書館所見,當天北京漢服協會舉行活動慶祝七夕,有50多人參加,其中95后偏多。80后的丁允貽沒有穿漢服,但是她的女兒穿了一身漢服。
丁允貽頗有感慨地說:“我歲數有點大,不好意思穿,但是小朋友就不一樣,外人對他們的包容度更高,覺得可愛。我女兒她們班有穿漢服去上課的,他們這一代成長起來,可以預見接受度會越來越高。”
北京漢服協會活動現場
“出圈”仍需時日?
雖然熱愛漢服人數多了,但在采孌看來,漢服依舊屬于小眾,“粗略估計,北京市有兩千多萬人,而穿漢服的還不到兩萬人”。
更多的,還是外界對漢服的不了解。
上文提到的漢服活動門外,有路人駐足圍觀,還有人好奇詢問:“今天這地兒有演出嗎?”
知乎上也曾有人發問“為什么我們平常穿漢服就會讓路人覺得很奇怪?”一個獲贊很高的回答是:“漢服并不是生活中常穿服裝,所以大家看到有人穿漢服就會好奇多看兩眼。”
因為漢服引發的誤會并不鮮見。漢服愛好者李曉藝回憶,2013年自己穿著交領上襖和明制馬面(漢服的一種形制)在廣州,不僅被人用奇怪眼光上下打量,甚至還被人用石頭砸。她分析認為,當時可能被認為穿的是和服。
而去年,李曉藝穿漢服打車時,司機又問,“這是朝鮮服飾嗎?”哭笑不得的她只好耐心向司機科普了一波漢文化。
北京漢服協會活動現場
傳統文化的流傳
不論“漢服熱”是否出圈,顯而易見的是,越來越多的年輕人,發自內心熱愛中國傳統文化。他們稱集會為“雅集”,并互稱同袍,這出自于《詩經•秦風•無衣》的“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在他們眼里,每一件精美的漢服背后,都蘊含著中華傳統文化積淀千年的美學內涵。
“漢服像個杠桿,或許可以撬動背后的傳統文化體系。”敖珞珈走紅后覺得突然責任加身,于是像海綿一樣,去了解唐朝的服制,去學習墓葬的報告或者學者的研究結果,她覺得這個過程像足了“挖寶藏”,樂在其中。
同樣在活動現場,也能夠看到這些漢服愛好者同聚乞巧,追溯七夕最傳統的習俗,穿針引線、手工競巧、投壺……“漢服背后的傳統文化更值得學習。”
采孌也欣喜地發現近年來的影視古裝劇在服裝和造型的設計上更加“走心”,“譬如《長安十二時辰》”。李曉藝也有同樣的看法,“想想06年的《刁蠻公主》,服裝上面還有羽毛”。
雖然什么是真正的漢服、穿漢服該有哪些禮儀?迄今尚未有統一的規范和標準。但是,每一種聲音,都帶著對漢服的喜愛,都是打開千年文化記憶的一把鑰匙。(應采訪對象要求,文中采孌、敖珞珈、丁允貽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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